那些年,那些老师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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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年,那些老师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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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Life #老师 #学生时代 #回忆 #博客
 
今天回忆起初中时一位老师,在我印象中,她的嘴唇一直是鲜红色。
她叫颜春花,是我们初中的班主任,那会儿年纪约三十五岁。她个子瘦高,经常身穿灰色西服加短裙套装,配肉色丝袜和半高跟鞋。脖子总是上挂个红色的小灵通,但我没见那东西响过。她留着整齐的短发,五官端正,脸抹得很白,嘴唇鲜红。不能算得上是浓妆艳抹,但在所有的老师中,只有她是彩色的。
她门牙稍微有点点大,于是经常紧闭双唇,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。她常常站在教室门口,双手抱肩抬起下巴,睁大双眼发射出镇定激光,扫视全班人马,凡被她扫过的地方,立刻一片寂静。
我有时候认为她不应该姓和颜悦色的颜,姓庄严的严或许更适合。
她是跟别人不一样的,我这么说她一定不会反对。那会刚进入新世纪,别的老师根本就不讲究穿着,只要是件衣服能挂到身上就行。比较过分的是化学老师,她正在哺乳期,大夏天的经常连胸罩也不穿,只穿一件很薄的T-恤衫,上她的课我总不能集中注意力。男老师最过分,他们的穿衣原则很简单,前面不露肚皮,后面不露屁股。而颜春花总是穿得很体面,而且每天都化妆,嘴唇永远鲜红。
第一天开学时,在教室点名。颜春花表情严肃站在讲台上,眯着眼睛,抬着下巴,照着花名册把同学们叫起来一个一个相认。我们一个个正襟危坐,竖着耳朵听着,没人想在开学第一天就出丑!她在叫到侯美女的时候,无人应答。颜春花居高临下扫视全班,低头再次确认名字后,抻长脖子又叫了两遍——“侯美女,侯美女来了没有?”我环顾四周,发现大家都面面相觑。我心想这位同学要么没来,要么是耳朵不太好。
正在我们疑惑的时候,终于有个长头发的漂亮女生歪着身子,挠着头咬着嘴唇站了起来。
“老师,我不叫侯美女,我叫侯美。”
哈哈哈,全班人听了乐成一团,班里的气氛瞬间从严肃变成了活泼。颜春花也绷不住了,红着个脸捂着嘴笑了好久,连连道歉,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点名。
后来侯美女就成了侯美的外号,再后来这个外号演变成了大圣。
颜春花做事雷厉风行,说干就干,从来不拖泥带水。
初一的时候,她常在熄灯后来查铺。宿舍是教室改的,上下铺床分列两边,中间是一条两米左右的过道。我们都头朝过道睡觉,脚对着窗户。有一天熄灯后,颜春花来了。她训斥我们一番,让我们闭嘴睡觉。过了一会儿,门砰地一声关上了。
听见她走了,大家又热热闹闹地说起话来。我正说得兴起,啪地一声,我耳边响起脆生生一记耳光,脸上像被驴踢了一样,估计比威尔史密斯那一巴掌力道差不了多少。我腾地跳起来,在黑暗中看见颜春花正瞪着我,我赶紧又躺下了。
“不让说了还说,有记性吗?”
我强忍着眼泪和疼痛,紧咬牙关,一句话也没有说,假装打得不是我。旁边刚刚听我说话的同学,此刻双眼紧闭,看起来睡得很香。
到了初中二年级,我常听郑智化的歌。最喜欢的一首歌叫《游戏人间》,我也喜欢唱,歌词早就烂熟于心。
有一段时间,颜春花让我们学着写日记,真的很讨厌,写就写呗,每周还要交上去给她检查。刚开始我还能编一些废话,后来实在词穷了,就把《游戏人间》歌词写到了日记中。当然,我不是仅仅是为了凑字数,我是真的觉得这首歌唱出了心里话。
后来没过几天,在自习课时,颜春花走到我身边,敲了敲桌子,把我叫了出来。一改往日的严肃表情,她把我领到教学楼前的花池边上,跟我谈起心来,那一幕在心理卫生课本上应该可以看到。
她准备了一下情绪,叫着我的名字说:“最近怎么样?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?”我一脸疑惑,说道:“没有事啊?”她把眼睛睁大了些,说道:“那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她的话让我更加迷糊了,我说:“额,也没有,怎么了?”她说:“那你在日记里写得什么'日子怎么过快乐不快乐'悲观厌世的话,是怎么回事?”我当时想拍大腿,但是没有拍,说道:“哦!那个呀!那是我从一首叫《游戏人间》的歌里抄的歌词。”
我已经忘记了她听了之后是什么表情了,只记得她让我少往日记上乱抄乱写。
现在一说,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,我现在已经不乱抄歌词了,但开始乱写文章了。这位老师估计已经五十多岁了,不知道她的嘴唇是不是依然鲜红。还有,我现在仍然怕她,当年那一巴掌真的很疼,如果现在她还让我闭嘴,我一定照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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